在寻找外星生命的过程中人类真的是万物的尺度吗
恩里科·费米在战时在洛斯阿拉莫斯的午餐时间提出的问题“大家都在哪里?”自此以后,对科学家来说既是一份礼物,也是一份难题。这个被称为“费米悖论”的问题只是问,既然地球上的生命无处不在,而且在地球历史的很早时期就已发展起来,银河系非常古老而且并不大,那么为什么不是到处都有智慧、先进的外星人呢?特别是,为什么我们无法探测到任何外星人,为什么没有任何(明显的)外星人来拜访我们?
费米悖论有几十种解释,按照人类的思维方式,人类处于画面的中心。它涉及我们看到的东西、我们如何进化到这种技术状态、我们从太空听到过什么或没听到过什么。
塞尔维亚哲学家沃金·拉基奇将这些方案称为人类中心主义方案,因为它们将人类置于中心位置。在一篇研究现有解决这一悖论方案的论文中,他提出了一种新的可能解释:外星生命可能是人类已经发展出的感官无法观测到的,甚至生活在我们未知或尚无法探测和观察的广阔宇宙的一部分。
他的认识论方法摒弃了人类在宇宙本质和生命探索中的作用。拉基奇是贝尔格莱德大学生物伦理研究中心的学者,其作品发表在《国际天体生物学杂志》上。
人类起源的观点很早就被前苏格拉底哲学家普罗泰戈拉总结出来,他在公元前五世纪写道:“万物的尺度就是人:存在的事物就是存在的,不存在的事物就是不存在的。”
柏拉图后来将这一思想简化为“人是万物的尺度”。从那时起,人类就开始污染世界、改变气候并消灭动物王国的其他成员。我们对外星人和外星生物的探索是否过于以人类的视角为基础?
Rakić首先将费米悖论的众多解决方案分为例外解决方案、湮灭解决方案和沟通障碍解决方案。第一种解决方案认为生命极不可能发展,我们可能是银河系(如果不是宇宙的话)中唯一的生命,那里可能没有生命。智慧生命的发展可能更加罕见,罕见得多,需要一系列至关重要但极其罕见的飞跃。
毁灭解决方案认为,全球范围的灾难时有发生,例如导致恐龙灭绝的小行星,或者智慧物种通过战争、武器或环境破坏导致自身灭绝,或作为一种保护手段或为了夺取资源而毁灭其他地方的智慧生命。
沟通障碍解决方案质疑外星文明是否距离太过遥远,是否人类无法理解,或者它们(或我们)只存在了相对较短的时间,或者是智慧外星人选择隐藏自己,这是刘慈欣的科幻三部曲《地球往事》中讨论的一个场景。
动物园假说认为,外星人不会打扰地球,让其自然发展,这是一种最高指令,就像《星际迷航》宇宙中的人类太空探险者自我强加的那样。
Rakić的提议更进一步,为费米悖论提供了另一种解决方案,这种解决方案超越了外星人非常聪明和先进以至于人类无法感知它们这一解决方案。但他写道:“这只是本文提出的解决方案的一部分。”
它们不必为了躲避人类的侦查而采取新的形式;它们可能一直都以这种方式存在。它们可能存在于我们周围,即使它们的智力并不比我们高,或者智力非常低。
“相当多的人认为,它们是迄今为止遇到的最聪明的生物(即人类遇到的生物),”拉基奇写道。“这是一个高度偏颇的人类中心主义假设。”
虫子和蠕虫是否将人类视为高度先进的生命形式?如果是,那么是如何做到的?它们会体验到我们行为的后果,但很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人工智能是否以我们无法辨别的方式观察着人类?
“海豚或鲸鱼(我们认为这两种动物都很聪明)如何感知人类?人类又如何洞悉它们的感知器官?他们至今还不知道。”外星实体可能是由暗物质或暗能量构成的,或者存在于我们尚未发现的空间或时间维度中。
“人类甚至无法想象时间的两个(或更多)额外维度会‘是什么样子’,”拉基奇继续说道。“从这个方面来看,人类就像只能在一个维度上感知空间的虫子。”
或者生命形式可以通过虫洞存在于宇宙的另一个部分、平行世界、多元宇宙的其他部分,或者我们用最大的粒子加速器也无法处理的长度和能量尺度上。
这些都是推测,但它们是否比迄今为止提出的任何解决悖论的方案更具推测性?我们知道有很多事情我们不知道,但我们不知道什么——“未知的未知数”。
Rakić总结道:“费米悖论的表述其实过于狭隘。悖论的确是为什么人类在如此巨大的宇宙中没有感知到外星生命,但问题要广泛得多:人类周围可能存在什么人类无法感知的东西(“周围”既指地球生命,也指我们宇宙中的外星生命,以及其他宇宙中的外星生命)?这是关键问题。
“费米悖论只是这个问题的一个方面的人类中心主义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