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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女排》改名《夺冠》,却没能旗开得胜,又是技术问题吗?

2022-09-28 04:48:08 来源: 用户: 

由陈可辛执导、原名《中国女排》的《夺冠》是国庆档所有新片中最值得看的一部,虽然它的遗憾多于惊喜。

率先一周提档,《夺冠》的票房成绩远不如《姜子牙》与《我和我的家乡》。可若定性“提档是败笔”,又流于唯结果论,片方敢于提档正是出于对内容的信心,只是没料到口碑会两极分化。

《中国女排》原海报

这一点我料到了。

从对《八佰》的争议开始,中国电影市场遭遇的这种严苛、混乱、反智的舆论环境堪称前所未有,“不以电影谈电影”的风气不改,往后所有上映的电影,有一部算一部,大概率都会是“烂片”。

首当其冲的是《八佰》,接下来遭殃了《信条》和《花木兰》,《夺冠》把名字改了、重新配音了、人物虚化了,依然难在这等大环境下幸免。

《八佰》官微新片花

暗箭出于四面八方——《八佰》的恶评来自某些人抱残守缺的意识形态史观;《信条》被诟病“诺兰最差”源于大众心理对精英艺术的反叛;迪士尼只想用中国元素迎合最多的受众,却难扭转《花木兰》被扣上“亵渎东方”的帽子;《姜子牙》的处境就更好理解了,它不是拍给儿童的,于是既丢了儿童观众,也丢了那些儿童化的成人。

至于在袁、陈两位当事人一暗一明的抗议下遭遇“改名风波”的《夺冠》,一部分意见说它“煽情过度”,另一部分说它“前后割裂”。甚至哪里割裂都有对立意见,一说前半部分好,后半部分尴尬;一说后半部分还行,前半部分不能看。

由于这些横加指责的存在——连电影和纪录片的分别都没搞清楚,连剧作改编与真实情况的界限都没弄明白——当下每部电影都承担着艺术所不应承担之重。非不能承担,实不应承担,这些作品应当在“影评”的范围内接受建议与意见,却不应淹没在由吐槽与非难组成的“观后感”里。

这位在片中不能提名字的人,左右了“改名风波”

批评是为了让事物变好,不是为了从根本上扼杀它。基于此,我对那些处在及格线上的作品(尤其是中国电影),都不愿在此刻过多发表批评意见。

《夺冠》处在及格线周围,当然,在一些决策者看来,它是远远不及格的。三年前,印度电影《摔跤吧!爸爸》在国内爆红,相关人士当即指出:印度一个摔跤都能在中国卖这么多钱,我们为什么不能把女排大张旗鼓地搬上银幕?

你看,把出爆款这事想得多简单。《摔跤吧!爸爸》卖得好不是因为摔跤,而是它有一个好故事,这个故事根植于印度深层的社会问题。我们不缺滋生问题的土壤,却稀缺反映问题的土壤。具体到女排这里,体制与个人、中国与美国、男性与女性、新兵与老将,本都是一些上好的入锅食材。

《摔跤吧!爸爸》

可我们允许讲多少,仅这一点就已经落后人家一大截了。

考量《夺冠》会怎么讲故事,最有参考性的是陈可辛2013年那部《中国合伙人》。陈可辛说,他在意的是故事,所以不会把《中国合伙人》拍成一部商业类型片。而这部电影令人回味的地方,也恰在时代与个人的关系上所呈现出的张力。

在这一点上,《夺冠》的完成度就不如《中国合伙人》,如果说《中国合伙人》标志着陈可辛驾驭“中国时代”的马到功成,《夺冠》则预示了一个技法娴熟的导演在当下与“国民性”狭路相逢的艰难。

《中国合伙人》是一部好看的电影

体育题材看似安全,事到临头却又谁都不能得罪。你拍得振奋无比,就是强打鸡血;你一比一还原,就是比赛录像面前耍大刀兼偷懒;你揭露出金牌背后的地摊冠军、巨婴与回扣,就是给“别有用心”的外人递刀子,多半得雪藏伺候。

在我看来,《夺冠》前半部分稍好,“不太像电影”的是后半部分。

不过比赛过长其实不是关键,《最长的一码》《一球成名》也有大量比赛内容,却均能与主旨水乳交融,反面典型是《西虹市首富》,创作者黔驴技穷、不顾章法地安插了半小时脱离主线的比赛内容,不是不像电影,而是不是电影。

艾伦·索金编剧的《社交网络》《史蒂夫·乔布斯》

这里不得不提陈可辛北上后的编剧搭档张冀,他在《中国合伙人》与《夺冠》的剧作结构上,偷师的都是过去十年好莱坞第一编剧——艾伦·索金,《中国合伙人》对标的是大卫·芬奇的《社交网络》,《夺冠》借鉴的是丹尼·博伊尔的《史蒂夫·乔布斯》。

那部传记片以三场产品发布会为切入点,分段故事与它试图诠释的人物存在互文关系,比例是3:3:3,剩下的1就是角色的提纯;《夺冠》既没有切中女排的代际变化,也难说是一部称职的“郎平传”,比例是4:2:4,主旨严重失焦,前后割裂很重,中间衔接不足。

这个评价对于投鼠忌器的命题作文似乎有些不公平,所以我们回看它做得稍好的前半部分,这部分更像电影,但它同样有一个问题,就是缺乏铺垫。

80年代老女排的场馆

我一直认为,煽情并非某一类电影的缺点,更非原罪,不是一提煽情就等于贬义,但《夺冠》的煽情确实过度,过度不是因为“多”,反是因为“少”了一点东西——耐心。电影就像是把角色直接空投在训练室和比赛场,喊着“女排精神”和“拼了”就想鼓动观众,实在是流于套路、急于求成。

动员不是把武器塞手里,口号喊出来,就算完成任务了,至少你要先讲个故事,告诉大家斗争形势如何,有多苦大仇深,一五一十地过个来回,再谈豁出去的事。否则连你自己都知道“女排精神”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办法,又怎么能指望没有经历过历史的观众能够通灵般代入语境?

只要有铺垫,哪怕后面上价值的段落一动不动,我相信煽情也是成立的。可没有铺垫,只是走流程,自然很难触动更多的观众。

女排精神没有问题,关键是诠释的问题

铺垫难找吗?不难找,比如后半段朱婷跟郎平吐苦水一节,其实就是很好的铺垫,可惜全片类似情节太少,使得前半部分也遁入空泛。

80年代那批队员就没有心事吗,她们对于事业的抉择是怎样的,对于集体的认识是怎样的,对于运动的理解是怎样的,不管写叛逆还是写顺从,更鲜明、更充实、更去符号化的笔墨在片中几乎看不到,也看不到为什么一个突然不练了的队员,又在教练两句训斥之下转身回到训练场。

又或者,不是《夺冠》失了陈可辛的水准,是以陈可辛为首的一批港导的水准下降了,二十年前的香港导演就像中超外援,由于不尽全力也能躺赢,也就愈发在躺赢中泯然众人。

如果《李娜》完成得很好,那就是《夺冠》的创作者被冤枉了

时过境迁,内地电影的工业水准拾级而上,以宁浩、管虎、陆川为代表的创作者日趋成熟,尴尬的是那批北上的淘金者——当初可以靠工业体系与类型理念通吃,现在是留下来不如本土选手,去外闯荡赶上能力退化,老家的市场又日渐萎缩,算是为赚快钱的习性付出代价。

究竟是不是创作者的锅,《李娜》上映时就能一见分晓了。

本文由#树木计划#作者鲁舒天创作,在今日头条独家发布,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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